“全面两孩”政策后，女性的社会劳动参与率下降，针对女性的就业歧视加重;婚育观念代际落差明显，“90后”女性理想子女数明显减少……11月14日，在江西南昌举行的第三届人口发展战略研讨会上，中国人口与发展研究中心主任贺丹所做的主旨演讲中，一系列有理有据的观点和结论让与会人员印象深刻。

人口发展战略研讨会由中国农工民主党创办，本届研讨会聚焦“农村养老服务体系建设”和“女性发展和女性社会贡献”两个议题。关于中国女性发展状况及对经济社会发展的贡献，贺丹从女性政治地位明显上升、女性经济地位全面提升、女性受教育水平显著提高等方面加以佐证。而在新时期女性发展值得关注的重点议题方面，贺丹提到，“全面两孩”政策实施后，女性发展面临社会劳动参与率下降，包括重返职场遭遇的年龄和职位的困境，以及就业歧视加重等问题，尤其是在女大学生和有子女女性的就业上，表现突出。

对此，贺丹借助生育惩罚(母职惩罚)理论加以说明，即由“结婚、生育、照料”等母职身份相关的照料性活动导致的女性职业发展受挫。该理论认为，与非母亲或父亲相比，职场中的母亲在收入、主观认定能力和福利方面遭遇系统性歧视，此理论可以解释女性劳动参与率下降。关于生育惩罚则具体表现为工资惩罚和就业地位惩罚等。

贺丹还在现场公布了一组关于“爸爸去哪儿了”的调查数据——未入托、入园的孩子最近一个月主要由妈妈照看的占61.7%，主要由祖辈照看的共占35.7%(其中还有很大比例是由祖辈中的女性一方承担)，主要由爸爸照看的仅占1.1%，而乡村地区主要由妈妈照看的比例高于城镇;未入托、入园的孩子中，一周妈妈平均陪伴孩子63.2个小时，爸爸平均陪伴27.3个小时，不及妈妈的一半(不包括晚上入睡的时间);一周女性做家务的时间为55.8个小时，男性为25个小时，不及女性一半。调查数据毋庸置疑的说明女性承担了更多的家庭责任。

关于生育、养育对工资的影响，贺丹公布的调查数据显示，在最近10年有过生育行为的女职工中，28.9%的女职工的工资待遇比生育前有所下降，16%下降一半以上;最近10年有过生育行为的女职工中，14.5%调整了工作岗位。此外，2019年全国出生人口数为1465万，享受生育津贴待遇的职工只有420万，占28.7%，远低于我国城镇化水平。

除了“爸爸去哪儿了”的提问，当前还普遍存在“结还是不结，生还是不生”的纠结情况。数据显示，当前“90后”“00后”成为生育主体，但婚育观念代际落差明显，女性婚育推迟成为普遍趋势。2006年至2016年，我国女性平均结婚年龄从23.6岁推迟到26.3岁，平均初育年龄从24.3岁提高到26.9岁。从2019年的监测调查数据看，“90后”的理想结婚年龄已经跃升至29.9岁，比“80后”提高近2岁。此外，“90后”女性的理想子女数明显减少，其中“60后”“70后”“80后”“90后”的理想子女数分别为2.04、1.99、1.94和1.85。

针对这一现状，贺丹提出了减轻家庭养育负担，提供育儿公共服务;完善产休假制度，鼓励家庭育儿男性参与;加强家庭生育保障，维护女性生育期间合法权益以及促进就业平等，支持女性产后重返工作岗位等建议。

贺丹还提出了“倡导新型家庭文化，推进社会性别平等”的观点，要促进传统家庭价值观念与现代文明理念融合，倡导代际和谐、性别平等、责任共担的新型家庭文化。要开发女性人力资源，重视女性在家务劳动中的价值，广泛调动社会力量，支持和帮助女性实现家庭和工作的平衡，促进女性享有出彩的人生。